2005年2月9日星期三

中国怪物 新春

时差16个小时以外的地方,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新年了;本地的时间在中国人的说法中是大年三十,虽然本地人大多不知道这个称谓。
这让我有些困惑,犹如春节本身也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我不喜欢春节。传统的春节里,每个人都有固定的行为模式,拜会成堆的由各种亲疏远近关系连起来的数不清的人,说一些不解其意的吉祥话,傻乐之后回家睡觉。
人们在这些日子中都要以团体的形式出现,杂烩成一锅,个人自由欠奉。
关系人情人伦礼仪,中国人传统中维系整个社会关系恒久不变的那套法门,就在这数日中轮番上演。
所以我真挚地不喜欢这个节日。
我宁愿在这个假日中,把自己关在家中,看书看碟大笑打屁,间或吃饭睡觉,不分白天黑夜。
这是我最愿意的,在寒冷而漫长的七天假期中,所作的事情。
然而,七天的无日无夜以后,才会明白,原来我也未能正视那个被称作“年”的中国怪物。
那个我爱的,我恨的,我想离开的,却永远也无法放手的怪物。

16个小时以前,时差16个小时以外的地方,还是中国人称为大年三十的时候,我和几个同事,坐在Redmond的老四川饭店,点了一盘水饺。我们商量,那一天才是我们的年。最后决定和中国同步,按着北京的时间来吧。
当今天早上,我离开公寓去公司的时候,在中国,刚好是新一年的第一个小时。在中国,人们寒暄,孩子嬉戏。他们还有半个黑夜,才能见到新春的阳光。
而在Redmond,在我的路上,我看到天空是均匀的蔚蓝色,灌木枝条的末端有粉红的芽,走在草地上,脚下传来冰凌被踏碎所发出的“咔嚓咔嚓”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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